第六话落入网中的少年试图挣扎
是夜,诺德大公府。
在一间偌大的房间里,一名少女孤伶伶地坐在当中的大床上。
虽然她衣着华丽,房间的装饰也极尽奢华,但也难掩她憔悴的面容
她脸色发白,双唇浮肿,仿佛是大病初愈一般,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睫毛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的夜空发呆。
她在祈祷。
她知道自己所思念的人是谁。
但她并不知道自己所祈祷的到底是什么。
是祈祷那个叫住哈达维的少年,前来将自己救回呢?
还是在祈祷哈达维不要犯傻,希望他从此忘掉自己,不要牵扯进这王都的政治漩涡之中呢?
她听到房门咔嚓一声打开。
她知道,来的人绝不是那个她希望见到的人。
“你看起来,没有好好休息啊。”
西莉亚没有扭头,只用听着这沉重的脚步声,就能明白来者究竟是何人。
“我觉得,你对你未来的丈夫的态度,是需要教导教导。”
背后响起一阵响动,来者把盛着食物的饭盘放在了床边。
“吃饭。”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一丝拒绝的余地。
西莉亚嗅了嗅鼻子,皱起了眉头
“……我不是说了我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吗?”
“我知道,不过你现在喜欢吃了。”
西莉亚意识到了不对。
她发现自己流出了口水,肚子里也传出了响声。
“!?”
“很惊讶吗?明明是讨厌的食物,为什么会突然起了食欲?”空谷用食指连续敲了几下饭盘,他穿戴着遮掩脸部的面甲,即便如此也能从声音中想象出他脸上的嘲讽之色。
“你现在能明白了吗,我给你吃下的那个药,究竟有什么样的效果……”
西莉亚颤抖地向后蹭去,想要远离这个怪物。
但就算她可以撇开视线,她也依然拒绝不了那油腻的香味。
“食物、衣服、气味……甚至男人。那药在你体内的时间越长,我就越能影响到你的一切喜好……”
说到最后,空谷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放浪的笑声。
“跪下来。”
“……什么?”
西莉亚一时没能理解这个话语。
“我猜……对你最重要的人,就是那天赶来救你的那个男孩吧,那么,如果我说,我有能力,让你把对他的感情——转移到我身上呢?”
“噫!”
西莉亚发出小声的悲鸣。
“……求……求求你不要……我什么都会做的……”
她感到内心最重要的东西开始染上肮脏的颜色。
“那就跪下!”
空谷冷哼一声,一脚踏在西莉亚的床头,久违清洗的足甲上散发出肮脏的气味。
“舔。”
西莉亚打了个哆嗦
她一阵反胃。
她不能接受。
她别无选择。
她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内心中传来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
空谷从西莉亚的闺房中走出,脸上充斥着得意之色。
在门外,有一个身材丝毫不逊色于他的中年男人在等着他。
“我女儿怎么样?”
“还不错,再过个两天,应该就能调教成一个对丈夫言听计从的‘淑女’了。”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神色甚是冷淡。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吧,大公殿下,在骑士长给出答复之前,我不会让她‘掉价’的。”
空谷的言语间充斥着戏谑,诺德大公脸上也逐渐染上不悦之色。
“啊还有,刚刚我同伴给我传信了,最近他们会来府上拜访,还请您关照一下了。”
“……传信?怎么做到的,为何府内的护卫没有报告?”
诺德大公沉声问道,如果真有人能穿过大公府的重重戒备把信送到空谷手中,无异于是在贵族派的脸上重重地扇上一巴掌。
“大公殿下多虑了,我说的送信,不是这个意思。”
空谷轻轻敲击头盔的侧面,在耳朵的位置,刻画着一些奇妙的花纹。
“我可以在任何时间,和伏都教内的任何一人相互对话,这是我的‘祸太刀’的一项能力。”
“……是吗,”大公的神色微变,但立刻又恢复了原样,“那还真是好能力,无论是经商还是战争,这能力都对你们颇为有用吧。”
在瞬息万变的商海与战场之中,谁能更快地掌握信息,谁就占据了绝对优势。
事实上,在上一次正教发动的宗教战争中,伏都教就依靠这祸太刀的能力一度取得了优势。
“但最终还是比不过第二福音啊……话虽如此,第二福音现在已经消失,正教也该从这个国家滚出去了。”
空谷长吁一声,用莫名的眼神看向一旁的诺德大公。
双方心照不宣。
他们的目的,绝非仅仅是打倒商人派这么简单:现在这个国家,是教廷和王室的国家,权力由一个王族传给另一个王族,由一个教士传给另一个教士。只有战争,才能撕裂这个腐朽的制度,只有战争,才会孕育新的权力者。只有握住权利,才能实现他们的一切。
权力也好,宗教也罢。
这个王国,是到了该洗牌的时候了。
——
哈达维已经在窗边坐了整整一宿。
直到太阳从王都的城壁上攀出,阳光刺痛了眼睛,他才移开了视线。
他思考了一夜,依然没有想出能救出西莉亚的计划。
但已经没有时间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按原计划去拜见大公。
“你原来还活着啊,一晚上动都不动,不知道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说话的正是让哈达维只能在椅子上度夜的罪魁祸首——黑梨花,她在床上妩媚地伸展肢体,发出慵懒的声音。
就是因为她霸占了房间里唯一的床铺,哈达维才只能欣赏了一夜月色
“这种时候还对女士这么彬彬有礼的,我会受伤的哦~”
“……你准备用什么办法让我见到大公?”
在黑梨花听来,这个问题听简直就像是在向自己哭诉,他能依仗的人就只剩下自己了。
这就是她即将完全掌控住哈达维的信号。
而这些,哈达维自然无从得知。
他只能宛如一具傀儡一般,服从于黑梨花的每一步计划,慢慢落入伏都教的密网之中。
“我昨天已经和空谷打过招呼了,咱们三天后就能见到大公。”
黑梨花已经换回了一身黑纱服饰,她偷眼看向一夜未睡的哈达维,就像在看难得的珍宝
这个打败了盖勒斯,一度成为英雄的男人,直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自己到底对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
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第二福音回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你就,永远地在我手中沉沦吧……
——
吃过早饭后,黑梨花因为要去处理德安茵领主的委托,再三嘱咐哈达维不要乱来后,方才离开了旅馆。
不要乱来……是怕我去大公府吗?
哈达维冷笑一声。
他进入王都后,这一路上清楚地见识到了王都的防卫力量,路上巡逻的每一个卫士,都身穿着怵人的装备,如果哈达维敢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结局都会和之前与空谷交手时一样。
如果单凭自己一个人的话,恐怕什么都做不到。
所幸他并不是一个人。
直到黑梨花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他才开口。
“老板,我能问个地方吗?”
——
王都中心偏北的区域,是部分王室成员的居住区,也有部分功勋卓越的贵族一起居住在这里。
哈达维此刻,正站在这片区域的中心,一座古典的建筑物之前。
军政所,这是主管王国骑士的一切事物的政府机关。骑士派的领袖——老骑士长就居住在这里。
“这里是军事重地,请问您要找谁?”
两柄闪着寒光的钢枪交叉在哈达维面前,两名全身板甲的骑士齐刷刷向前踏出一步。
虽然听上去是在问话,可他的语气中却满是警告之意。
啊,那个家伙要怎么称呼来着……
“……我找一个……emmmm……几个月刚从德安茵伯爵领过来的喜欢女仆的变态,请问你们这有吗?”
两个骑士皱紧眉头,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把哈达维当成了前来找茬的刁民,准备把他赶出去
啊,糟糕,来之前,我应该去领主家问问那家伙名字的。
哈达维心中暗道大事不妙。
“……虽然您确实帮了我不少,但还请您不要败坏我的名誉啊……”
就在哈达维即将被骑士们制服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德安茵伯爵领的武卫骑士,正一脸苦笑地站在他的身后。
——
武卫骑士的房间中,两人隔着茶几坐下
“原来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啊……表妹来信时都没和我说过这些事。”
听完哈达维的介绍后,武卫骑士连连叹息。
他在来王都之前就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家中有些长辈信不过表妹的能力,暗中觊觎领主的位置。只是没想到黛安茵伯爵领内的危机来的这么快,越发地暴露出了她的能力不足。
“我表妹从小就只学礼节,没教过她那些勾心斗角的东西,肯定也对付不了那些老狐狸吧……”
之前德安茵家族拥有福音,领主这个位置的人只用当个摆设就足够了,现在形势急转直下,家族隶属的正教势力也开始在国内式微,领主还是个花瓶的话,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这次来王都,是为了求道,也是为了结交老骑士长……”
武卫骑士喝着茶水,脸上却是一片凝重。
正教已经保不住他们了,王室他们也高攀不上,商人和贵族两派马上就会爆发战争,这是现在的德安茵伯爵领赌不起的,既然如此,就只剩下骑士派可以依靠了。
所幸这几个月来,老骑士长十分器重武卫骑士,甚至把他定为为下任骑士长的候选人之一,但也正因如此,他已经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我如果现在回去的话,就等同于放弃了自己在骑士派的前途……但如果我不回去的话,表妹的位置又岌岌可危……”
见到他这幅纠结的模样,哈达维打从心底发出疑问:
“你那么维护你表妹干啥……她本来就没当领主的能力,还是让你们家重新选一个出来不就得了?或者干脆你亲自把她踢掉自己当领主也行啊。”
听到这个问题,武卫骑士扭扭捏捏地开了口
“因为……初心吧……”
“什么初心?太中二了吧!而且你一个大老爷们脸红什么!好恶心啊!”
哈达维扼住自己的脖子做呕吐状。
“怎么说呢……小时候,就是因为表妹向我撒娇说不想当领主,我才说要成为骑士保护她的……”
……你这设定有够王道的啊,这个作品的男主真的是我吗?
而且你不是已经走了女仆线了吗?骨科线差不多该放弃了吧。
“……姑且一问,阁下日后是打算和你表妹结婚吗?还是说那个女仆酱?”
“啊?哦,您说笑啦,在下为了德安茵家族,自然是没法自由婚姻的,日后恐怕会和哪个贵族小姐政治联姻吧……”
你特丫走的原来是后宫线啊!!!
哈达维把自己的茶水全都撒到了武卫骑士脸上。
“抱歉,手滑!”
“你这手滑的有点远啊,该不会是癫痫?”
……面对被自己泼了一脸茶水,仍然关心自己的武卫骑士,哈达维却丝毫没有尊敬他的意思,他内心只剩下一个想法:
现充给我都去死吧!
“……啊对,我突然想起来,你那表妹好像还是有点心气的,她委托奥贡商会从德安茵伯爵领里运了一大圈鸡进了王都,据说那就是她挽回局势的赌局……你们那的鸡有什么特别的吗?”
哈达维抱着点侥幸心理问道,黑梨花之前答应过,只要他能破解这之中的奥秘,就答应他一个要求,如果能从武卫骑士口中拿到什么关键信息的话就好了。
可惜事与愿违。
哈达维抱着点侥幸心理问道,黑梨花之前答应过,只要他能破解这之中的奥秘,就答应他一个要求,如果能从武卫骑士口中拿到什么关键信息的话就好了。
事情当然不会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鸡?我想想……我们伯爵领的鸡主要是食量大的肉鸡品种……但也没什么特别的,而且要千里迢迢卖到王都来,算上运费之类的成本,很明显赚不到什么钱啊。”
武卫骑士也一脸纠结起来,看不透自己那一向单纯的表妹这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两个自以为精明的男人,就这样在房间中,为他们口中“只是个花瓶”的领主小姐想出的计策陷入了沉思。
“请问两位谈完了吗?骑士长在餐厅等候多时了。”
一位身着白衣的侍卫敲响了房门,两人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饭点
“你这家伙混得还真好啊,居然让骑士派的老大等着你用餐,前途无量啊。”
哈达维稍稍调笑自己的好友,起身准备就此告辞。
然而,传话的侍卫却突然横在房门口,堵住了哈达维的去路。
“骑士长还说了,他对德安茵伯爵领的朋友很感兴趣,还请您务必要赏个脸。”
哈达维一愣,也就是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片金属独有的响动声。
不知何时,门外已经站满了身强力壮的王室骑士。
“等等,你们做什么啊!”
不仅是哈达维,连身后的武卫骑士也慌了神:“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他只是一位来和我叙旧的朋友啊……”
门外的众人却不为所动,他们面无表情地扯开一步,只给哈达维留出一条通往餐厅的路。
大伤未愈的哈达维自然不可能有强行突破出去的手段。
“……那我就谢过骑士长大人的好意了……”
哈达维摆手,制止了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武卫骑士,他注意到这些骑士虽然身着铠甲,却都未携带武器,会有这么安排,应该是老骑士长想要表达自己并无敌意。
“武卫骑士大人也一起来,骑士长大人说了,还请您——”
侍卫轻轻颔首,又把视线从哈达维身上撇开,面色没有丝毫改变。
“——再和他讲讲福音之战的事。”
——
哈达维穿过由众位骑士组成的通道,来到了军政所的餐厅之中。
“……”
装潢豪华的餐厅之中,却没有应有的长型餐台,在这偌大的房间中心,只摆着一个朴素的圆桌,上面粗略地摆着几盘小菜,看起来不像是要邀请哈达维来共进午餐,倒更像是来邀请他喝杯下午茶一样。
圆桌旁,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默然正坐,看到他正坐的姿势,哈达维立刻就联想到了“仙风道骨”这四个字。
认定了他就是老骑士长后,哈达维也没有客气,他一屁股坐在老人对面的座位上,大声寒暄。
“谢谢你的邀请啊,不过你这午饭还真寒酸,您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要吃好点才是啊。”
哈达维故意装出一副豪爽的样子,觉得这样就能让对方看不透自己。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的下一句话。
“让您费心了,老夫平时用餐倒也不这么节俭,”老骑士长一脸春风和煦,“只是听说流浪骑士们的生活作风都很艰忍朴素,如果提供的食物太过奢侈,有悖于您的苦行。”
?
哈达维一时没有理解对方到底再说些什么,随口回应
“苦行?没有啊,我想吃什么吃什么,没有什么苦行。”
“你立下那么大的功劳,本可以扬名立万,当上万人景仰的英雄。却隐姓埋名,过着这种生活。这不是苦修是什么?”老骑士长眯起眼来,像在打量猎物的斤两,他突然压低了声音,“你说对吧——打败盖勒斯的流浪骑士?”
咣当一声,哈达维一个激灵,座下的木质椅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远处的骑士齐刷刷地踏出一步,凶险的气势在这个瞬间喷薄而出。
“别失了礼节,这位是我的朋友。”
老骑士长依然是一脸淡然,他打了个手势,示意房间内的其他骑士先退出去。
铠甲响动声整齐地传来,餐厅内的众人有序地离开了房间,只剩下茶几前的三人互相对峙。
“……是武卫骑士告诉你的?”
“没有,我知道他经常向你写信,但仅靠这一点是没法确定你就是那个打败盖勒斯的人的。”
哈达维终于恢复了心神,扶起椅子重新坐下。
“虽然你已经要求知道当时在场的人不要说出去……但那些人中,有一个人身居高位,对他来说,相比于遵守和你的承诺,把事情如实汇报更加重要。”
在场的人、身居高位
哈达维立刻就明白了他指的是谁
“……大枢机卿吗?”
是那个家伙吧,之前听说过他是正教的巨头之一,第二福音又对正教这么重要……果然不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保密这个消息啊。
“没错,他前几天被调到了王都来,我刚好和他私交甚笃,死磨硬泡才终于掰开了他的嘴——当然,也少不了这个的帮助啦~”
老骑士长露出一脸和年龄不符的笑容,从茶几下取出一瓶酒来。
“……”
没有人开口,餐厅中,只听得到老骑士长倒酒的声音。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也方便我问些事情。
“不好意思……骑士长大人,我听说诺德大公最近想要和您联姻,请问您是怎么打算的?”
骑士长没有回答,只是他手中装着美酒的瓶子剧烈地一抖,红酒的颜色在桌布上扩散开来。
“……我听说您之前拒绝过很多贵族的联姻请求,那么这次也应该是……”
“我打算接受。”
“……啊?”
骑士长一改之前开朗的声线,短短几个字的话语中显露出一股老人特有的悲凉感。
哈达维的大脑中一片空白。
“现在国内的形势已经暗流涌动,贵族派和商人派的内战只是时间问题,正教和王室的地位特殊,可以当缩头乌龟。但我们骑士派就必须要选边站了……”
相比于唯利是图的商人们,同为上流阶级的贵族派更值得信赖吗?
黑暗的情绪突然开始在哈达维心中中蔓延。
面前的男人,明明只是坐在餐桌前吃饭喝酒,就能轻易决定西莉亚的命运。
明明是自己舍弃一切才保护下来的少女,转眼就要成为这个男人的东西了。
嫉妒,愤恨,不甘,狂怒……这些情绪堆积在哈达维胸中,让他喘不过气来。
哈达维并不知道,这几天来,黑梨花一直在无形中挑动他的情绪,破坏了他的精神状态: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稍一刺激就会爆发的火药罐子。
“喂,你怎么了?”
武卫骑士察觉到异样,一把抓住哈达维颤抖不已的手臂,才让他恢复了一丝理智。
“……”
心脏仍然在疯狂地跳动,哈达维感到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他发自心底地咒恨面前的老骑士长——即便这个白发老人什么都没做。
想要把茶几掀翻,想要把这老头暴打一顿……
老骑士长也发觉哈达维眼神不对,他一边表示关切,一边摸向腰间的佩剑。
“……我……”
双方僵持了将近一分钟,哈达维才终于回过神来,压抑住内心的黑暗。
他喘着粗气,大汗淋漓,任谁都看得出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问题连哈达维自己都不知道。
老骑士长沉下脸来,摇响茶几上的铃铛,立刻就有骑士走进房间。
“这位客人有些累了,你们把他送回去吧。”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但自己是骑士派的领袖,没必要和一个危险分子待在一起。
哈达维也明白了自己刚刚实在失礼,还没等骑士过来“请”他,就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房间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老骑士长忍不住摇头叹息。
本来是打算把这个打败盖勒斯的年轻人拉拢进骑士派的,现在看来,这个想法还是太过轻率了。
——
从军政所走出后,哈达维两腿一软,摔倒在地,身后的武卫骑士赶忙过来搀扶。
“我回去后会把你的遭遇向老骑士长解释一下,他应该会理解的。”
没有理会友人的安慰,哈达维瘫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车水马龙,直到他的双腿恢复了知觉,才终于从地上爬起。
他的内心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平息。
……这股感情……到底是什么……
“这个是占有欲哦~”
!?
意想不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哈达维急忙抬头……
周围车水马龙的景色逐渐凝固,继而扭曲破灭,最后显示在哈达维面前的,是自己下榻的旅馆,自己正瘫在木椅上。
什么……这是……
“忘了和你说了,如果一个人连续几天被我刺激到精神,我就能趁他睡着的时候对他进行催眠——那么问题来了,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呢?”
哈达维转身看去,身后的武卫骑士的面容也逐渐变幻,最终化为了那个让他恨不得杀了的女人。
“黑梨花……”
哈达维的记忆逐渐恢复,他想起,自从自己从军政所回来后,已经在旅馆内呆了大半天时间,天色早已黑了下来。
现在察觉到,已经太晚了。
“那个老骑士长居然打算接受和亲啊,这可麻烦了,我们也必须要想点办法应对了。”
“你这混蛋!”
哈达维愤然怒吼,他明白自己坏了大事,无意中充当了伏都教在骑士派的间谍。
他想要动手,但还没站起身,就被黑梨花勾到脚踝,绊倒在地。
“唉……你到底要让我说多少次才能记住啊……”黑梨花的言语间带着一股仿佛是发自真心的无奈,她俯下身子,再次说出了那句说了无数次的话——
“你早就已经是我的掌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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